星火 – 六

窗外被風吹得劇烈搖晃的大樹和豆大的雨點重重地打在玻璃窗上的「啪踏啪踏」聲都在不斷地提示著『艾爾斯』總部內的每個人 – 颶風正續漸迫近。
負責基地內設備保存和維修的工作兵正一邊受著風吹雨打一邊忙碌地進行著防風的工事。而另一邊，在佈置簡單但設備完善的士官餐廳中的一角則聚集了『艾爾斯』的戰爭單位 – 機動戰士駕駛員。
「因為現在是駕駛員的午餐時間，來這裡就可以一次過將你介紹給他們了。這裡是不會就任務以外的事召集駕駛員的，例行練習則是按照時間表進行。」『艾爾斯』的統帥—邁克．普林斯頓特佐對走在自己身後大約兩步距離的少年說：「你慢慢就會習慣的了。」
「是。」今天才被派進『艾爾斯』的少年、新美國的聯邦三軍總司令丹．韋茲元帥的第三子萊爾．安德遜以生硬的語氣回應著他的上級。
面對這個因為收到上級的命令而勉強著將自己放輕鬆、不一邊敬著禮一邊大聲回答的年輕人，發出這道命令的普林斯頓忍不住的笑著說：「你慢慢就會習慣的了。」


「各位。這小子就是今天新加入的萊爾．安德遜。行動的代號是黑帝斯。萊爾，跟大家打個招呼吧！」說罷他用力地往站在身旁的少年的肩膀拍了一下。
被邁克差點就推倒在長餐桌上的萊爾站穩了以後說：「大家好。我是萊爾．安德遜。」
坐在長餐桌兩側、正在用餐的人對於表現生硬得像個生鏽機械人的新隊友都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其中一個體格魁梧、頂著一頭深棕色短髮的人站了起來，一邊向萊爾伸出手一邊說：「Mars。謝利．史都華。」
當謝利和萊爾正握手的時候，邁克說：「謝利是這裡的大哥。我不在的話這裡就歸他管。這樣說你明白了吧。」說著他將手搭在萊爾的肩上：「其他的隊員們就得等一下再逐一介紹了。反正沒有人會要求新人一次過認得所有隊員。對不？你現在先跟我過去和管理這個餐廳的大嬸打個招呼。因為吃過飯之後就是好玩的例行練習了。」
說罷普林斯頓便摟著萊爾的肩膀將他帶向士官餐廳的領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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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受著暴風雨侵襲的一片寬闊的廣場上有兩部體形龐大的機動戰士正慢慢地從格納倉(1)走出來。
「這兩部是將會在我們這次行動中進行實戰測試的新型機，叫『盧普斯』(2)。」邁克．普林斯頓對站在面前的隊員們介紹著。
「哼哼」謝利用鼻子哼著笑的說：「在真正的軍事行動中才進行測試，他們對這機體真是信心十足呀！亦或是老毛病始終改不掉呢？怎樣都好，這機體就由我來試試他吧！」
「你好像很高興！」邁克也笑著說：「就讓我來給你找個對手。如何？」
謝利對他揚了一下他那濃密的眉毛。那表情就像在說：「隨時奉陪」一樣。
在環視了在場的同袍好一會兒之後邁克將手搭在萊爾的肩膀上，說：「由你來試試看吧。黑帝斯。」他接著說：「戰鬥目標是擊倒對方。明白了嗎？」
萊爾向對方行禮之後就隨著謝利．史都華往停泊著的機動戰士走去。而其餘的人則一臉「等著看好戲」的表情，靜候例行練習的開始。

藉著從駕駛倉垂下的升降索，萊爾來到了全身漆成墨綠色的機體的中心位置—機動戰士的駕駛倉。
當關上駕駛倉的倉門後，萊爾啟動了在駕駛座的驅動程式以及位在駕駛員座椅的前方和左右兩側的顯示屏，將經由裝置在機體頭部的攝影機所攝得的影像送進幽暗的駕駛倉。
他接著按動了鍵盤，檢查機體本身及所持裝備的狀況。

巨大的機體靠著已儲存於電腦內的基本動作程式，以流暢的動作走向廣場中央的位置。

出力狀態，正常。
動作控制噴嘴，正常。
機體的最高速度比『利普斯』(3)高出百分之二十。

在走向廣場中心的同時，萊爾在心中將機體的狀況一一向自己報告著。


在廣場的中央，兩部機動戰士對峙著。半秒後他們在差不多同一時間往後方移動以擴大與對方之間的距離。
萊爾將架在機體右手手臂上的重型機關砲對準了對方的機體，而後扣動了扳機。
儘管謝利．史都華是輕鬆地避開了對手的攻擊但砲彈的碎片仍對他座機的外殼造成了些微的損毀。
「是實彈？」看著那不是慣常用於例行練習的空包彈所能造成的破壞，年輕的駕駛員不禁提出了疑問。
透過機體間的通訊系統，史都華微笑著說：「別猶豫。小子。就當現在就在戰場上。儘管放馬過來吧！」
萊爾對著螢光幕裡的人點了點頭，說：「了解。」
說罷兩人都關掉與對方連繫的通訊系統，全面的投入這場實彈演習。

由於戰鬥中的雙方都以暴風雨作為視覺上的掩護物並對對方作出遠距離的攻擊，重型機關砲的砲彈毫不留情地往目標飛去。
看著因暴雨和流彈擊中地面造成的泥水霧而變得模糊的機動戰士的戰鬥畫面，邁克．普林斯頓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萊爾一邊進行著與謝利．史都華的戰鬥，一邊對自己說：「只靠機關砲的話彈藥會撐不了多久。」
他往左側螢幕上其中一個顯示著一座建在廣場旁的矮小建築物的視窗瞥了一眼：「而且，他們就在附近。那座建築物抵擋不了多少砲火。要盡量避免傷亡而贏得到他的方法…」萊爾檢視著武器裝備，說：「就是這個。」

原本架在萊爾的座機的右臂上的重型機關炮『咔嚓』一聲從機體上脫離，而後一個圓筒形的物體從右手手腕滑出。巨大但靈活的機械手掌穩當地將圓筒握住後，圓筒形物體指向前方的一端出現了泛著微微螢光的光柱。
握著以高能量流取代實質劍刃的『高能劍』，萊爾迅速的向對方迫近。手起刀落的朝謝利．史都華發動攻擊。
史都華一邊以固定在左前臂上的盾牌抵擋萊爾．安德遜的攻擊，同時亦將武器改為比重型機關炮更適合於近距離戰鬥的『高能劍』。
兩柄帶著高能量流的無形劍刃相互撞擊產生的尤如閃電般的強光、高能量電子跳動時發出的「吱~察~吱~察」聲混雜在狂風和暴雨的聲音之中。


隨著「啪」的一聲跟手槍發射空包彈差不多的聲響，因暴風迫近而變成鉛灰色的天空在瞬間被橙黃色的火光照亮。這種獨特的橙黃色火光是由照明彈造成的。而發射照明彈的人就是本應在廣場一旁觀看實彈演練的邁克．普林斯頓。

在看到交戰中的兩部巨型機體對自己所發的訊號有所反應時，邁克．普林斯頓用手提擴音器：「演習結束！」接著用開玩笑一般的口吻說：「再讓你們打下去的話這兩部新機體恐怕未正式踏上戰場就已經變成廢鐵了！」


在將『盧普斯』駛進格納倉之後謝利．史都華用手肘箍著身材比自己小了好幾號的萊爾．安德遜的脖子將他帶到其他隊員的面前。他爽朗的大聲說：「邁克！這小子我很喜歡！就把他交給我吧！」


<<星火-6>> 完
Dec 30, 2003

(1) 格納倉：Garage儲存及維修倉庫。
(2)『盧普斯』：Lupus 天狼座。
(3)『利普斯』：Lepus 天兔座。是『艾爾斯』現時的常規陸戰機。